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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面新闻记者 | 伍洋宇

界面新闻编辑 | 刘方远

今年7月,OpenAI发布ChatGPT Agent那天,Manus创始人肖弘和张涛恰好在旧金山开会。张涛在事后一场访谈中回忆,那一刻他们俩可能是“全世界最开心的人”。

在此之前,Manus曾被无数次问及,“如果OpenAI做了你们的东西怎么办?”每个问出这个问题的人都在内心有所预设:应用层公司一定干不过模型厂商。 

这一刻Manus终于可以拿结果说话。团队当天就在网上发布了一个将近20分钟的对比视频,“不是99%,是100%的任务,Manus在产出质量上都全面胜出。”张涛说。 

那时他们还没有预料到,几个月之后,他们将加入另一家硅谷巨头Meta,更加直面与OpenAI的竞争。

12月30日,Meta宣布以数十亿美元收购Manus所属的蝴蝶效应公司。收购完成后,蝴蝶效应保持独立运作,创始人肖弘出任Meta副总裁。

这笔金额仅次于对WhatsApp和Scale AI的花费,为Meta成立以来第三大收购案。

数据整理:周末 制图:何苗

外界的反应以“恭喜”为基调涌来,其中也夹杂着隐隐担忧——Manus势必会成为Meta AI应用版图里的关键角色,但它的终局会是Instagram之于Facebook,还是91手机助手之于百度?

无可置疑,这是中国创业者在AI时代释放的一次强光,值得载入AI商业史的一笔。Manus在过去9个月所呈现出来的团队气质、产品哲学、技术审美以及发展模式,都将成为未来整个行业会频繁参考的样本。

一个普通团队的非典型成功

在真格基金合伙人、蝴蝶效应天使投资人刘元的促成下,Manus的核心团队在2024年集结完毕。 

三位创始人依次是创办过夜莺科技的肖弘(Red),曾在字节跳动、光年之外负责产品的张涛(Hidecloud),以及iOS浏览器“猛犸”开发者季逸超(Peak)。他们分别担任公司的CEO、产品负责人和首席科学家。

投资人也会强调他们“没有海外留学的光环、也没有大厂高管的履历”,作为获得了世界级关注的创始团队,这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看着就会成功的初始配置。

张涛一段笔记中分享,Manus于2024年末正式立项,团队在立项会议上明确了这款产品“通用性平台+高频场景优化”的驱动策略,以“状态持久化”和“云端浏览器”为核心的技术架构,以及兼具信任感和控制感的产品界面。

这些回头看颇为抽象的名词,在未来一年得到了Manus团队相对精准的执行。 

它真正的故事起始于“即刻”这样的小圈子,一群热衷于体验前沿科技产物的人。2025年3月,张涛带头张罗了二三十位科技自媒体和KOL,向大家发出了内测Manus的邀请。 

张涛那时候特别简单,就说我们做了一个差不多的‘小东西’,想请大家来试一试看一看。”一位当日的与会者告诉界面新闻记者。

就是这样一个“小东西”将当时还模糊不清的“AI Agent”概念,以产品形式准确呈现了出来。“宏大的目标没有提,但能感觉到他们很兴奋,因为他们自己也会觉得这个东西做对了。”

这把赌对了,并收获了意料之外的反馈。自媒体整齐划一的发布节奏,带动了大众层面的病毒式传播和二手电商平台对邀请码的高价炒作,恰逢DeepSeek全球热度余温还未散去,Manus一面被捧上同等高度的神坛,一面因“套壳”被质疑技术含量不可与前者相比。 

从商业价值层面考量,通用AI Agent是模型厂商应当纳入生态的一款产品,因而即便Manus带动了AI Agent创业潮,关于Manus能否扛住大厂竞争压力的质疑声始终存在。

但资本有自己的看法。成名一个月后,Manus接到了硅谷知名风投Benchmark Capital的橄榄枝,估值来到5亿美元,相比上一轮翻了五倍不止。 

团队得以体系化调和中国公司身份与海外用户市场之间许多难以弥合的规则鸿沟。方案是以高倍补偿大规模裁撤国内团队,将剩余核心人员及总部迁移至新加坡,启动新的航路。

在Manus彻底转到海外之后,AI领域创业者Max在10月份出差新加坡时见到了张涛。他问张涛最近感觉怎么样,张涛思索几秒后答道,“这七个月,感觉像过了七年。”这个感受可能来自半年来陡然加快的工作节奏,也可能来自其职业身份和人生经历的巨大转变。

Benchmark资深合伙人Peter Fenton曾在一档播客节目中提及Manus,说当自己询问Manus团队产品路线图时,团队的回答是“今天的路线图”——因为他们每天都在发布新版本。 

这种高强度、快节奏的产品迭代贯穿了Manus的下半年,也是团队维持产品价值的核心方式。

到了12月中旬,Manus突然高调宣布,其ARR(年度经常性收入)突破1亿美元,共计消耗147万亿token,8300万个虚拟机实例,从正式商业化到达成该目标不到9个月。

Manus突破1亿美金ARR团队纪念(图源:张涛)

此后创始人们继续忙着打磨产品、招人,以及年末的采访和拜访事宜,一副打起精神继续向前冲的模样。 

事后看来,大概就是在ARR披露的节点前后,扎克伯格正式伸出了邀请的手。

难以回避的命运

Meta的收购消息大概在早上六点多钟放出来,杨驰醒来不久就刷到了。他看一眼,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立即转发到朋友圈,配上一个问号。

但做过投资人也有过创业经历的他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呢?没有任何理由say no。”他从产品发布第一天就开始关注Manus,也跟张涛保持着一定交流频率。 

虽然没人知道具体收购金额,但杨驰认为至少是一个比20亿美金更高的数字,判断依据是2014年Meta收购Oculus的价格就是20亿美元。

几乎没人质疑这是笔好生意。通用AI Agent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挑战基座模型厂商,战线可能拉到5-10年,这中间大厂越是拉高投入上限,独立厂商的生存空间就越是受到挤压。

“相比以20亿美元估值去融资,团队和投资人客观评估以后肯定觉得被收购是比较好的。”另一名AI领域投资人对界面新闻记者表示。团队背靠巨头,投资人短期完成变现,从创业者、GP到LP,这个链条上的每一环都得到了好的交代。 

这甚至可能成为重仓AI的投资机构一条参考路径。前述投资人曾经并不看好通用Agent产品,但他仍然认为这件事对AI创投总体是积极影响,“有退出LP就高兴。”

仅半年就得到数倍回报的Benchmark更是成为被关注的对象。大概15年前,这家投资机构合伙人Matt Cohler以2000万美元估值领投了Instagram,一年多以后,Instagram以10亿美元出售给Facebook,Benchmark收获近50倍回报。

今天Manus卖给Meta似乎是历史的重演,社交平台上将Matt Cohler投资方法论戏称为“Z轮”,即“to Zucc business”。 

行业欢欣鼓舞之余,一个短期内看不到答案的疑问是:Manus的出售,到底是一轮行业上行周期的尾声还是起点?

真格基金戴雨森,同时也是Manus投资人之一,在最近接受播客访谈时谈到了AI当前的泡沫问题,指出明年美股可能迎来泡沫破裂的情形,个人已全部抛出二级市场股票。

Fusion Fund创始合伙人张璐也对界面新闻记者表示,资本通常希望投到市场上最头部的公司,泡沫往往来自于这种资本集中性的风险。从VC、PE到股票市场,泡沫的确在发生,也终将会迎来重置。

而就在本月中旬,英伟达CEO黄仁勋表示,尽管公司此前宣布了高达1000亿美元的投资计划,拟与OpenAI合作建设超大规模数据中心,但目前尚未向对方支付“一分钱”——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所有行业都经历过的高调宣发但低调流产的大计划们。

于是眼下被视为Manus应当抓住的一个出售时机。

20亿美元的估值对于中国AI应用公司而言不是个小数目,但对硅谷来说还是很“划算”的。目前中美对AI公司的估值依然有巨大的差距。

数据整理:林鑫龙 制图:何苗

从智谱AI近日释出的招股书就可以感受到,其接近500亿港元的估值不到OpenAI的1%。不仅是模型领域,类似的悬殊差距在半导体、新能源汽车等领域上市公司的市值表现中也可以观察到。

你去看特斯拉跟理想,英伟达跟摩尔线程,OpenAI跟智谱或Minimax的比较。”杨驰说,“非常简单粗暴对吧?但事实就是这样。”

蝴蝶效应引向何方?

市场上有大量的传闻称,参与竞逐Manus的不只是Meta,还有亚马逊、微软、OpenAI、Anthropic等。

为什么是Meta?综合多名受访者的观点,根本原因在于Manus的价值究竟对谁更稀缺。它直接影响了谁的收购意愿更强、出价更高。

站在这个角度,其他传闻中的买家,要么在产品能力上不需要Agent,要么在应用场景上不缺乏工作流。微软有最完整的办公场景产品套件,Anthropic有编码能力最突出的Claude,OpenAI布局了相对丰富的Agent平台,而如果是亚马逊,其在AI领域的竞争力或许又比不过Meta。 

对Meta而言,全球范围内ARR真实水平超过1亿美金的AI应用屈指可数,而大多公司估值已达到一两百亿美金量级,Manus是目之所及一个非常合适的标的。 

但在消息释放的第一时间,“Meta”的确是让很多人直觉不那么爽快的一个存在。

在大模型刚刚成为巨头竞争的共识赛道时,Meta曾凭借开源战略和Llama 3的惊艳表现赢得世界认可。

但在Llama 3与Llama 4之间,Meta内部采取了战略调整,核心目标从技术提升更多转向产品化。“这两条路径其实是一个分岔口,意味着可能不会优先做推理模型这样更先进的探索投入。”张璐告诉界面新闻记者。

随后DeepSeek以V3和R1震动了开源生态,草草发布的Llama 4在技术和产品层面均未有亮眼表现。从这一节点开始,Meta在AI领域的口碑急速下滑。 

期间,扎克伯格对Meta的AI战略进行了重大调整,开始建立新的路径。被收购的Scale AI创始人Alexander Wang入主Meta,成为这家公司新的AI话事人;由杨立昆领导十余年、专注长期基础性AI科学研究的FAIR实验室被战略性放弃。

作为最早看清AI战略价值的巨头之一,今天的Meta似乎反而失去了自己在AI领域最突出的标签。从基础设施层、模型层到应用层,Meta均无能够与对手拉开差距的业务和产品。

在这样的背景下,Meta对Manus的收购底色被解读为扎克伯格的AI产品焦虑。这让更多人想起了2013年,百度作价19亿美元收购91手机助手,企图赶上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末班车。 

Manus立项初期 团队在武汉办公室(图源:hidecloud个人公众号)

杨驰说,未来摆在Manus面前的有三种可能性。 

Instagram是最好的结果。公司长时间保持独立运营,成为自己所在版块代名词,C端表现的广告效应与Meta核心业务产生了巨大底层结合;中间态可能是Oculus,虽然VR没有给Meta带来生态位的彻底转变,但提供了新入口的尝试、技术积累与人才储备,不算好也不算坏。

最差的结果是像91手机助手那样。被百度收购的十余年间,它没能带来想象中的收益,自身也在今年9月彻底关停。

“只能说你相信哪条路了。”

年中将公司迁往新加坡时,肖弘曾在即刻上写下一句话,“如果最后有不错的结果,证明作为中国出生的创始人,也能在新的环境下做好全球化的产品。”

往前追溯,他在更早的6月下过判断,“如果我们希望Manus长期存在,只有一个可能性:成为世界级的公司。” 

如今的Manus一定程度上达成了这份使命,但发生在创始团队内心的激动与振奋,外界目之所及唯有肖弘12月30日发布在X平台上的一封短信。

这封信像宽阔海面上的一场烟花,场景足够绚烂,只是声音有些遥远。

(受采访对象要求,文中杨驰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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